Friday 16 November 2007
輪迴
我不願與妳對談以如此哲學而抽象的故事
因為我無法瞭解妳，一如我無法如妳所瞭解一般
畢竟，我們也僅僅只是以那被稱做"記憶"的沈重鈍器
互相毆擊著，直到其中一方倒下，不再發出聲音為止...
然而該死地，卻沒有人甘心放棄那個共有的惡境
那個如deja vu一般重複出現的夢囈聲音
我倆都相似著，寧可沈睡也不肯脫離的37度微濕幻覺
幻覺之中沒有再比慾望更加赤裸呈現過往的了
而我們將歷史刻畫在肉身上，交換彼此記錄的可能性
我們有一百萬種可能，或許更多，或許，還越過宇宙
而我們在宇宙中的一角的太陽系的地球的此地上
望著天空中太陽位於宇宙裡某個孤單的角落
剝離的，如同慧星一面奔向太陽一面自我崩解
面無表情地訴說著輪迴的乏味，以及超脫的可貴
於是任何想望化做一百年(亦或是一百萬年)後的雨
雨落下，其力道之重，將高塔擊碎
不，不是這樣的，妳說，反正都無所謂
只要牽著手便可，時間沒流逝也無所謂
其實這樣正好
因為時間是我們的大敵，正一步一步攻略我們
我們都不曾永恆，如今已腐朽得與森林無可分辨
隨時可能崩解的枝幹能為我們留駐冬天最後的陽光
一種波長近似於殉於童話故事結尾，那妖精翅膀的顏色
而那種輻射，宛如溫柔的吻，諭示著我們的倒下
啊，那是多美麗的死亡，啊，我是說，如果能這樣的話
用後現代的方式死去，並且用現代的方式埋葬
大張旗鼓，我倆都不是喜歡如此聲張的人，卻以此為樂
我們以不同的面貌在彼此面前死去，讓對方把自己救活
重複地，我們的貞操像是老舊的銅鎖，嘎嘰嘎嘰地
一再被打開，一再被窺視，一再被誤解，一再被鎖上
每次都鎖著與上次不同的傷口，還附帶不相干的解藥
童話沒有完結，我們的苦難也沒有完結，而生命持續著
或許有那第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種可能性
也或許是第一億個，那時我不知道，想必妳也不會知道
將思想沈沒於塑膠與矽的構造物中，交織在黑色顏料裡
那樣的世界究竟比這個時代更好或者更悲傷
我們都不會知道，因為我們到那時勢必會化做別的器皿
承載別的靈魂與別的戰鬥，或許還得與不同的對象哭泣
啊，我想我勢必會哭泣的，並且寧願世界上僅剩我一人
而妳將想像著夏娃的沈重，然後偷偷地將蛇烹煮
拌上了鮮熟甜膩的果肉，並且尋找離開伊甸園的鑰匙
那時，神明擁抱著我們，而我們卻都同聲說著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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