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2 November 2007
ao6u3au6y4 - 2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就像是古早電影裡的遭遇一樣
只是那時他輕鬆地坐在柔軟的椅子上，吃著晚餐，一邊發傻一邊笑著
而現在，天殺的，自己居然成了片子裡的主角，這簡直蠢斃了
不過無論如何蠢，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早就是現實了
他站在刻著"ao6u3au6y4"編號的牌子面前這麼想著
－－那是他的住處，用鋼筋與水泥建築出來的集體住宅
僅存的配給私人所有物，而這個城市只分配了一小角給他
門前貼著擁有者編號，"ao6u3au6y4"，這就是這個城市認識的他
如今在這塊不銹鋼金屬牌的旁邊，突兀的文字用顏料寫著
"我知道你是誰！"
按照一般的慣例，這應該是某個無賴的惡作劇
目的在於向無形的統治者抗議他們的不受重視
"我知道你是誰"這句話意味著他們將要從都市的暗處
像是雪崩一樣把不平等但是卻光亮新穎的文明給吞沒
不過，他知道這一切早就脫離這般單純而無污染的現實了
這一瞬間，早晨那封信像是重新寄達一般地回到他的腦海
"我知道你的秘密"，如今他似乎理解了這句話指的是什麼...
他像是這個城市裡的所有其他人一樣，存在的認同是個化膿的傷口
除不去，治不好，不但會痛，還漸漸散發惡臭
－－這裡的每個人都一樣，所以每個人都如同不曾誕生過一般地活著
偶爾會有幾個像是他一樣不用藉由代號弄清楚自己是誰的人
也仍然會被如同洪水一樣的人潮給淹沒，個人意志總會消逝
在這裡，現實如同近乎不可能改變的定律般地，居民生活就在其中
而面對問題的方式有許多種，有人選擇離開文明而重回蠻荒尋找自我
有的人則自顧自地嘗試從底層根本地推翻這樣的共犯結構
剩下來的，要不是抱著如此既不很清楚也不很模糊的疑惑過完這輩子
要不就是提早結束自己性命，切切實實地脫離這個亂七八糟的回收場
不過他有別的選擇，他回想起，雖然一切只是從一個玩笑開始的
小心地拭去光亮塑料牆上的顏料，文字變得模糊，然後消失於白布下
不知怎麼他注意到自己竟然開始在意起其他人的眼光來
四下張望著，彷彿是原本在這裡寫著的是對於某種重大罪行的控訴
其實，這個城市的人不會關注這個的吧，因為他們從未沒被如此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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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自動的房屋控制系統，中央化地掌管著從燈光到氣溫的每個要素
人只是建築物的一個組件，建築則是城市用來增加生產力的功能區塊
擁有中心的目標，除此之外的全部都只是可以忽略的雜訊
人的需求也一樣並非優先考量，畢竟這裡已經和二十一世紀不同了
因此當電子資訊系統自顧自地播放出都市資訊部統一發佈的新聞時
儘管內容讓他感到這三個月以來頭一次的頭痛，一切卻彷彿理所當然
啊，傷腦筋的事情還真多啊...
"今天位於C區的住宅發現市民的屍體，死者是1j4h6hjp6y94，
經過詳細的調查後，目前都市安全部已經排除謀殺的可能性，
請居住於該處的市民請勿驚慌，並請勿隨意遷離配給的居住地"
瞬間一道冰冷的恐懼從皮膚滲入體內，沿著背脊竄上，令他感到暈眩
出現在立體畫面中的，是和他現在住的地方一模一樣的集體住宅
在同樣相仿的公共迴廊前有一具屍體癱軟地倚著金屬門
穿著政府部門統一配給的合身套裝制服，雙手陷入被掐得扭曲的頸部
看似痛苦的死法，臉上卻沒有痛苦的表情
哪，任誰都會覺得噁心吧，這種不協調的死亡方式
接下來鏡頭便向上移動，帶入了門邊、寫著配給住屋編號的金屬牌
刻著"1j4h6hjp6y94"之外，有著顏料塗抹了突兀的字
"You are trapped now!"(你被我困住了！)
不，他當下瞭解到今天所有發生到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1j4h6hjp6y94...
或者說，那不是任何一個他所知道的1j4h6hjp6y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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