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懂醫生寫的診斷書是一件殘忍的事
即便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MRI影像非常鮮明
2.3x3.3x3.6，悄然無聲地生長在不屬於它的地方
看了看MRI的圖，大約是在腦幹上四疊體的部分
所以就算壓迫到聽覺或者是造成臉部半邊麻痺
說實在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其實我早有預感
她不是個樂觀的人
所以當我知道手術的後果可能造成半邊顏面麻痺時
我就想，比起奪去她的健康
奪去她的自尊心所造成的傷害更大
即使不幸中的大幸是手術並不會有生命上的危險
但是後遺症卻有可能比疾病本身留下更大的傷口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不忍心
她是否此時正埋怨著什麼我並不曉得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埋怨什麼的想法
反倒是對我的無能為力感到莫可奈何的悲傷
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無助於安撫一個人的不安
即便那個人是如此的親近
以前遇到這種狀況倒是處理得很自在
還以為這種感覺離我非常遙遠
嘴裡文章上總是用帶著輕蔑的口氣談論死亡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對於死亡的恐懼已經轉化
變成一種更加張牙舞爪的情緒攫著每個人
彷彿相較之下死亡就不足畏懼了一般
其實這是同樣的事情吧
哪，希望一切順利
即使從現在開始吃十年素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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