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15 June 2008
生命徵象
加護病房監測幾樣不同的東西
心跳血壓呼吸血氧中心動脈壓中心靜脈壓等等
護士每隔一個小時測試瞳孔的放大縮小
這些都攸關病人的基本生命功能
尤其在病灶位於腦幹的時候，監測這些尤為重要
然而生命徵象所說明的僅是病人命運的一部份
醫生雖說過有清楚地分出第五對(三叉)及第八對(聽)腦神經
同時第七對(顏面)腦神經上的腫瘤則沒有去動它
但是今天我去看她的時候，竟發現嘴角兩側有些不對稱
右側略較左側緊繃，使得嘴巴略向右側歪斜
看起來像是典型的左側第七對腦神經(病灶所在)受損的症狀
不過現在的狀況是麻醉劑才剛開始退
預計要到週四才會完全被代謝掉
因此究竟這是因為神經損傷亦或只是呼吸管拉扯到嘴角造成的
其實不問醫生也無法確定
我現在想要的，就是立刻飛往她身邊
我不想離開她一分一秒，除非等到她完全清醒過來
到明天回到醫院前的12個小時是最煎熬的
我現在就想過去
可笑的是，這竟是學習生命科學的我此時唯一能做的事
我無意牽扯或者是嘗試使用宗教的方式來說明
但是人所能做的事情畢竟很少
我對於病情的了解不能代表什麼
她進手術室之前，我甚至無法安慰她一絲ㄧ毫
對於習慣不是零就是一，就算出現二或三也在預料之內的我而言
這反倒是最大最大最大的諷刺
冷氣機每隔五分鐘便轉動葉片，發出"翁--"的機械音
對於現在正在書寫的我而言格外地突兀而令人焦慮
因為這聽起來就像是每隔一小時測量一次血壓的機器
對於手腕帶加壓時幫浦的聲音
姑丈說我太神經緊張了，我也希望的確是這樣
無論如何，我能做的畢竟也僅是坐在電腦前焦慮不已罷了
好像對於現況無法有任何幫助
這時候就會覺得，無知多少是福
無知的焦慮也仍比現在的焦慮要好
啊啊，雖然很難為情，但還是請大家為她祈福
心願之所至，必會在某處發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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